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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9章 甄俨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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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甄家祖上出过宰相,也算名门望族,到了这一代甄逸任上蔡令,也算不辱家门,可惜上任不久,便因病而逝,留下一门孤儿寡母。

    虽说二子甄俨三子甄侥都有才华,尤其甄俨在城内还做了个官吏,可毕竟是小吏,家势大不如前,却也算士族。

    自祖上致仕后,甄家没有杰出人物,便以经商为根,置下偌大产业,俨然成为河北首富,尤其是甄家主要经营米粮生意,刺史、郡守都要卖几分面子。

    因此甄家虽是商贾,却也住在卢奴城西南部,这里整条街大部分都是官宦之家,高门深宅的,透着几分肃穆。

    路面打扫的很干净,也没有商家店铺,只有各府的小厮提着物事行色匆匆的走在街上,见张绣面孔有些生,不时的远远打量,似在看张绣往哪家去。

    张绣骑马走在街上,“踢踏踢踏”的马蹄声,甚是清响。

    张绣有一搭无一搭的东看看西望望,回头问张六“可见到甄家?”

    原来二人都不知道甄家在哪,途中问过一人,说是在这个方向,可走了半晌也没寻见。

    “要不小的再寻个人问下吧。”

    “也好”

    张六抬头左右瞧看了一番,见一儒衣男子从街角一个胡同口走出,便拍马前去询问。

    那男子听到身后马蹄声,疑惑的转身看来,碰巧与张绣二目相对。

    “对面可是张军侯?”男子驻足在街边,对张绣拱手笑道

    张绣上下打量一番此人,见其二十三四,长得仪表端正,尤其这面相颇为

    相熟,似曾在哪里见到过。

    闻听对面叫出了自己姓名,便从马上跃下,朝着男子走去,边走边笑呵呵的拱手说道“我道是谁,原来是兄长啊,真是巧啊。”其实压根不记得人家。

    “呵呵,是啊,我这刚出家门,就碰到了军侯,军侯不是去了上曲阳吗?”男子问道

    “哦,有些事找殿下相商,所以前日刚回来的。”张绣说道

    “那军侯来此所谓何事?”

    “我想去甄家一趟,却不知在何处,兄可知?。”既然此人刚从家门出来,自然住在此间,想来应该知道,于是张绣开口问道。

    男子脸色奇怪的看了张绣半晌,“军侯是要去我家?”

    张绣闻言愕然片刻,还好反应够快,一拍额头,大惭道“瞧我这记性,光知甄兄姓氏,却忘了兄出身何家了?还望兄勿怪。”说着躬身一礼,这时张绣才想起此人来,此人便是甄家二公子甄俨,任田曹从事,当日酒宴中,荀谌还特意介绍过,说此人沉稳干练有才气。

    “呵呵,无妨,那日席上与军侯只言片语而过,未有深谈,不记得也属正常,军侯欲去我家中,可是找人?”甄俨一脸怪异的问道。

    “正是,不知甄侥是兄长何人?”张绣问道,若是其弟索性就将东西给他,免得去见甄侥,徒生烦恼。

    “他是家弟,可是其开罪了军侯?”甄俨似松了一口气,又见张绣脸色有些不虞,忙问道。

    “呵呵,算不得什么,要说开罪,也是我的过错,在清池宴上失手打碎了令弟赠予郡主的琉璃镜。”张绣一言带过,轻描淡写的说道,从怀中掏出布袋递了过去,开口言道“这是十片琉璃镜,麻烦甄兄代我交给令弟。”

    “十片?”如此贵重之物,竟十倍赔偿,显然是意气之争。

    自己弟弟喜欢郡主日久,看来二人是在宴中争风吃醋起了争执,况且张绣脸上毫无愧色,隐隐带有不屑之色。

    甄俨没有去接,而是对张绣拱手一礼,歉声说道“家弟年轻气盛,做事全凭性子,若是哪里做的不对,还望军侯看在我的面上,包涵一二。”

    张绣连忙扶住甄俨手臂说道,“诶,甄兄不必如此,我也有不当之处,还请将东西收下,这是前日我当众许诺之事,怎可失言?”说着又将布袋递了过去,

    心想甄家兄弟二人,还真是一个龙一个虫,甄侥比起他兄长简直不堪。

    “这如何使得,要不这样,我只收一片好了,若是军侯再坚持,我无颜再见军侯了。”甄俨接过布袋,从中取出一片,又将布袋递还给张绣,若是十片都拿了,这怨隙也就结下了,甄俨与荀谌同在府中共事,张绣之事多少了解些,尤其是殿下器重张绣,荀谌不止一次提到过,还隐约建议自己与其多多亲近,不想还未亲近,倒先有了间隙。

    张绣见甄俨话说到这个份上了,也不好再坚持,将布袋递给张六,对甄俨说道“甄兄言重了,既如此,就按甄兄意思办吧。”

    “如此甚好,既已到家门口,军侯请随我入家中一叙,上次与军侯聊的不多,我正想着寻机会与军侯畅谈一番呢。”甄俨不待张绣答应,伸手拉住张绣手腕,手一指胡同里,笑道“往前几步就是。”

    张绣无奈一笑,跟着甄俨向内走去,果然没走几步就见一黑漆大门立在前头,张绣疑惑的问道“甄家也是此间望族,怎会?”

    “呵呵,那都是以前了,现在最多算个富户,谈何望族?说来都是我弟兄二人才疏学浅,不但不能光耀门楣,还浸身铜臭中,有愧于祖上啊。”甄俨苦笑一声,叹道。

    “甄兄年纪轻轻,能将甄家打理这般模样,足见兄之才,何况治国,工农军商,缺一不可,富国还需商贾之力啊。”

    张绣心得话,你甄俨这份家资要放到后世,可以高喊“还有谁”了。

    甄俨惊异的看向张绣,见其语出真诚毫无敷衍虚夸之意,不仅点头叹道“与军侯所思相同者,当世少有,军侯非常人也。”

    二人说着已走到门前,甄俨上前轻叩下,门从里打开,一位老仆见甄俨刚出门就回来了,惊讶的问道“家主怎这般快便回来了?”

    “哦,在街上碰巧遇到一朋友。”甄俨说着,将张绣让入府内,又嘱咐老仆“麻烦富伯带这位弟兄到偏房歇息下。”

    “诶,小哥请随我来。”

    张六见张绣点头应允,牵着马匹跟着福伯向偏房走去。

    甄家大门虽小,可这府内却是占地极大,房屋错落有致,分门别院,回廊萦绕其间,更有几处三层高的楼阁耸立在后宅,远远瞧去,还能看到窗口处摆了几盆道不出名字的奇花,想来是女眷居住之所。

    “那是几个妹妹的香闺,妹妹们喜欢观星赏月,家母宠爱,就命人建了三间。”甄俨见张绣好奇的向楼阁张望,一脸笑意的说道。

    张绣俊脸微红,尴尬一笑,不再乱看,随口问道“甄兄妹妹有三个?”